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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影师杨延康的纪实影像之旅
责任编辑: 飘渺一叶
  • 发布者: U2-2  发表于 2011-4-7 14:18 分类:新闻纪实 查看: 5313 

    摘要: ● 杨延康的过去和现在 周:您能讲一下成长的家庭和那时的生活吗? 杨:我出生于54年12月13号贵州安顺,祖籍山东。童年记忆非常简单,家里有五兄妹,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,我是老四,他们叫我四丫。妈妈是医 ...

       杨延康的过去和现在

周:您能讲一下成长的家庭和那时的生活吗?

杨:我出生于541213号贵州安顺,祖籍山东。童年记忆非常简单,家里有五兄妹,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,我是老四,他们叫我四丫。妈妈是医生,爸爸是中国旧军官,他18岁就离开家乡山东,先是到了贵州,又到了云南、缅甸,印度,一路跟着打仗。当时我喜欢唱歌、跳舞,但考学、当兵都受到了成份上的阻碍,好多国营单位也进不去,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。于是16岁时就去一个边远的工厂当了一年多的民工,挖土盖房子;17岁进了一个贵州的织袜厂,在那里一直做到30岁。然后到了深圳,开始在南头一家酒家做馒头的面点师傅,后来遇到贵州老乡李媚大姐,也是我的导师,她当时是《现代摄影》杂志的主编,现在改成《焦点》杂志了,这是后来的事了。

周:可以说,正是因为遇见李媚这个转折点改变了你的人生。

杨:差不多,李媚大姐到我在的酒家吃饭,因为都是老乡,我当时就跟她说很喜欢摄影,然后把以前在贵州拍的片子拿给她看,这些照片在贵州曾参加过当地的一些小展览。她当时看了就笑掉牙了,片子太幼稚,不过她们编辑部正好缺一个搞发行的,就叫我去了,负责发书,收款,这也是我接触摄影的一个契机。

《现代摄影》是一个专业的摄影杂志,每个月来很多刊物和稿件,我有了看和学习的机会。李媚大姐也有意训练我,借相机给我,叫我去拍一些片子回来,她当时对我说摄影分两类,一种是主题摄影,一种是形式加主题。她叫我从形式上进入,就是周末叫我去哪儿拍一组,搞清楚点、线、面的关系,然后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拍,她给我指出哪些照片有点的关系,有面的关系,从这里进入,慢慢地关注,掌握基础知识,后来就得心应手了。她对我的影响非常大,一生都忘不了的,是我的导师也是恩师。

周:在深圳开工作室的目的是什么?

杨:离开现代摄影后,刚开始在图片社,全国很多朋友都给了我帮助,介绍一些印刷设计之类的活给我做,挣了点钱买了一台相机,后来印刷不好做了,就开了一个写真工作室。以拍商业广告为主,但是商业摄影我接触得不多,基本上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杨京波在做,通过我们的努力也能养活自己,赚一些创作的经费。

我现在虽然是深圳人,但深圳是自己养自己,它不相信眼泪,在这里我缺乏感动,有压力,有竞争,包括利益的诱惑,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逃避,去流浪,去漂泊,哪里有感动的地方就去哪里,去寻找自己的梦。所以,工作室只能作为一个生活的保障吧。

周:虽然你的家搬到深圳来了,但你热爱的地方却在别处。

杨:84年到深圳,到现在已经21年,跟着深圳一起成长,见证了深圳这么多年的变化。广州有一个叫安哥的摄影师,他跟我说,你是深圳人,深圳这么多东西好拍,你为什么一定要跑到陕西去呢。当时我不服气,什么叫陕西的,深圳的,其实影像的东西是没有范围的,我喜欢那土地那山那水那人,为什么不能拍他们呢,后来一想安哥老师说得也对,深圳好多东西可以见证。像我们工作室小杨,他一边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,一边在拍深圳每天擦肩而过的各种各样的人的生存状态,这也是一种关注方式。其实人也挺怪的,骨子里就是有这种爱好,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拍,就是喜欢边流浪边拍摄,边跟老乡住在一起,喜欢这样的生活,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黄土高坡,晚上枕在炕头可以听到黄河水哗啦啦地响,那种睡觉的感觉是你所想不到的美好,没办法。

 

  有关陕西,有关天主教,有关信仰

周:你是怎么开始拍陕西专题的?

杨:《现代摄影》有很多陕西作者,陕西是纪实摄影比较淳厚的地方,有很多老师和大哥都在倡导纪实摄影,以此作为一面旗帜。我当时是发行员,李媚大姐就给他们打电话,说小杨来到陕西了,你们好好照顾一下。于是我找到已经去世的候登科等老师,就在他们家住,跟他们一起拍照,学到了不少东西,受到他们的感染,这是我拍陕西专题的开始。

周:陕西乡村天主教这一专题策划了多久?

杨:那应该是8788年吧,接触了一些神父,跟他们来往,慢慢建立了基础。后来就知道陕西有这些关于信仰、天主教的事情,当时还看了候登科老师的作品,受到很多启发。那个时候在宝鸡等地拍了一些,真正专心拍这个专题是92年,每年有空就去陕西,一年大概能拍三次到四次,一次大概是半个月或1个月,拍了近十年左右吧。

周:拍天主教的目的是什么?

杨:也没什么目的,就是喜欢去关注这一状态下生存的人们,这些老乡他们战胜了贫穷,战胜困难,他们有信仰。我觉得有信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,信仰还可以战胜很多自然因素问题,坚定自己的信念,我是搞摄影的,常常会因为这些信仰而感动,于是想把这种有关信仰的东西真实地纪录下来。

周:这种创作需要深入体验他们的生活,了解他们的想法,您刚去时怎么跟他们处理好关系的呢?

杨:你问得很对,纪实摄影就是要跟他们一起生活,深入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,才能拍到最真实的最感人的东西。我毕竟是一个深圳都市人,刚去陕西时,他们肯定不接纳我,然后我跟神父他们交成朋友,一起去陕北沙漠村庄,我跟他们一起住,睡一个大炕,唱唱歌,帮他们拍照片,就好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。混熟后,我再去,他们都说,大哥回来了,我就开始挑水,打枣,帮他们劳动,我要是去了哪里,拍了什么都会寄给他们看。还有一些在深圳工作的几个孩子,比如我们工作室的小张小明,还有几个印刷厂的,都是天主教徒的孩子,他们会让我帮忙介绍工作;逢年家里有困难,都会打电话给我;陕西有一个叫刘连标的,他拿了好多枣过来卖,有一次把枣装在麻袋里,放在拖拉机上,从黄河堆转弯时,人就摔下去了,醒来的第一天,就是找他婆姨,说赶快给深圳的杨延康打个电话,说说情况。他们把我当成自家人一样亲切。

周:相信他们一定会感激你的。

杨:应该是我感谢他们,因为生活中他们给了我创作的激情,使我有了灵感的源泉。其实人离开这个土地这些人,再伟大的大师,也是没法存活的,离开了土壤能长成大树吗,那是不可能的。我拍照其实是干扰了他们,他们贫穷也罢,富裕也罢,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,本来很平静的生活被我打乱了。这些其实都是来自生活的感动,我只是用摄影的手段,纪录他们的生活,把这里的信息传播出去,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信仰,他们实实在在的境况。我也不定期地给他们寄照片,收到后他们很高兴。寄不寄都是一个形式上的问题,但关系到一个人的信义和责任,也关系到你是怀着急功近利的心情,还是一直记挂着他们。从他们身上,我能得到更多的悟性和修养,也能更好地去拍下一个专题。

 

       关于下一个专题,关于又一个十年

周:下个专题是拍西藏吗?

杨:是藏区,包括云南、西藏、青海。还是关于信仰,信仰是多元的嘛,比如天主教、基督教、佛教、伊斯兰教等。在拍天主教之前去过好多次西藏,比较迷恋那里,当时在拍天主教,就停下来了。等天主教告一段落时,觉得这种资源不拍太可惜,好多人都在误读西藏,大部分人都只是拍一些纯风光片,风景的确也美丽,但是西藏的那些信仰,活佛的生活,他们跟家里的关系,还有跟喇嘛的关系,他们保持的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,我觉得我想去做,想把它拍下来。

周:打算拍多久?

杨:又一个十年吧。

周:那您把把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贡献给了摄影,一直支撑您的精神支柱是什么?

杨:人一生的青春年华难道就是二十岁到四五十岁吗,哪怕你七、八十岁了,但你一直在关注某件东西,一直在工作,这也是青春年华啊,生命还是在延续。反正自己给自己订个目标吧,十年拍这个,十年拍那个,活到老拍到老。使我支持下去的还是信仰和精神,我觉得人有信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,有了信仰,会战胜很多困难,克服很多欲望,带来很多勇气和感动。有时候会因为一首歌感动得泪流满面,会因为一件事情感动得五体投地。喜欢流浪,当一个藏族人或一个出家人,看到路边有需要帮助的人,虽然没有别的,但给了一碗藏嘛,那个时候我是非常感动的,就想要用生命把摄影这件事情做好。

周:漂泊万里,辗转于全国边远山区,执著地传达着深切的人文关怀。这段影像旅途走得艰难吗?

杨:从身体上讲很艰难,但从心里讲,很愉快,特别是现在拍完了天主教。现在去陕西坐车也比较方便,去西藏比较远,又没有车,背着重重的行囊,跋山涉水的,身体也不像从前那样年轻了,肯定会比较吃力,但把这种外在的磨难当成是心理上的考验来做,得到了精神上的东西后,那种享受更加令我高兴。

周:长年不在家,是否忽略了家庭?

杨:是啊,所以不敢有家了,没有家啊。(笑)很多成功的摄影师都是有家的,只不过我喜欢这种生活,选择了到外面流浪的生活方式,也习惯了这样过。有家毕竟就有责任,有牵挂,这责任我可能负不起,就只能逃避,就去外面流浪,寻找一个大家,我在外面的兄弟姐妹多得是,常常都会感到很温馨和感动,这样也是一种幸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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